北大荒的冬天
秋和随笔
北京数九寒天,
出门浑身裹严,
白天零下十度,
都称廿年未见,
遥想当年北国,
任务屯垦戍边,
黑龙江畔之冷,
如今忘记都难。
当年十五六岁,
风华正茂少年,
体重不过百斤,
柔弱岂是双肩,
人小志气蛮高,
勇气非同一般,
零下四十多度,
感觉仿佛昨天……
往事历历在目,
让人浮想联翩,
那年国庆飞雪,
状如蝴蝶蹁跹,
落地之后不化,
堆积茫茫雪原,
雪景实在很美,
适合拍成照片。
出门天地皆白,
到处净净干干,
可惜缺少相机,
留下些许遗憾,
大雪越积越厚,
冰消雪融半年,
北风呼啸而至,
雪把沟壑填满。
荒原天亮很早,
军号响起六点,
起床出操跑步,
战士不惧严寒,
举目远眺天际,
晴朗雪光刺眼,
口令一二三四!
扯着嗓子大喊……
借以驱散寒气,
也给自己壮胆,
眉毛睫毛挂霜,
浑身哆嗦打颤,
扣上狗皮帽子,
寒风顺脖颈钻,
跑到早操出汗,
精神逐渐饱满。
战士冬练三九,
水利工地大干,
挖渠修沟筑坝,
来年不被水淹,
冻土足有一米,
挖土不用铁锨,
抡镐是门学问,
举起好似月弯。
镐落带着风声,
好似流星一般,
每镐只进一厘,
砸出一个白点,
冻土实在太硬,
进度有点缓慢,
一人抡得累了,
马上有人替换。
尽管寒风凛冽,
抡镐累出热汗,
数十镐头砸下,
冻土如同石岩,
土块既大且重,
众人合力掀翻,
抡镐呼哧带喘,
仍然干劲冲天。
工作趁热打铁,
巧干快马加鞭,
尽管虎口震裂,
手掌布满老茧,
渗出血迹斑斑,
轻伤不下火线,
握紧镐头猛抡,
手上布条紧缠。
累得背痛腰酸,
谁也不敢偷懒,
因为只要停下,
立马冻得抖颤,
饭菜送到工地,
肉包大口吞咽,
如果进食稍慢,
包子变成冰砖。
冬天伐运木材,
带岭运到桦川,
抬木全靠人工,
蘑菇头两头尖
八人一组抬杠,
劳动号子震天,
步调绝对一致,
千钧重担在肩。
每人负重同样,
每步必踩号点,
抬木相对容易,
装车最为惊险,
迈步同样距离,
无论腿脚长短,
一步一个脚印,
挪步移上跳板。
只要一人不慎,
大家人仰马翻,
伤筋动骨常事,
小伤歇上一天,
有次砸伤脚骨,
接骨要去汤原,
汽车换乘火车,
夜晚终于住院……
军训冬练三九,
跋涉林海雪原,
站跪卧姿射击,
三点连成一线,
时间稍长难忍,
卧姿最是考验,
腹下冰雪遇暖,
凉气渗入胃肝。
训练纹丝不动,
练后腹痛多天,
有人拉稀跑肚,
依然照常训练,
功夫不负诚心,
打靶成绩满环,
战士英雄虎胆,
夺冠名不虚传。
任务保家卫国,
兵团扼守前沿,
日夜轮流站岗,
放哨巡逻晚间,
没有路灯烟火,
缺少马灯手电,
战士手中有枪,
财狼岂敢侵犯。
冬日道路宽阔,
汽车行驶江面,
江水结冰很厚,
大雪覆盖上面,
如同高速公路,
路直宽阔平坦,
承载毋容置疑,
坦克驶过安全。
春天姗姗来迟,
冰帘悬挂房檐,
其为雪化而成,
晶莹剔透美观,
用手掰下一段,
含在口里微甜,
弘扬英雄主义,
战士就是乐观。
五一节日劳动,
你追我赶争先,
灌溉新种树苗,
滴水变成冰串,
地球之肾湿地,
浩渺三江平原,
只有去过那里,
方知啥叫严寒。